通往核心控制室的管道比之前的任何一段都更加宽阔但也更加令人不安。
管道内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逐渐被一种暗红色的、仿佛具有生命般微微搏动的有机质膜所覆盖。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臭氧味和一种甜腻的、如同腐败血液般的腥气。
那股混乱的低语在这里达到了顶点不再是碎片化的信息而是凝聚成了一种持续的、充满狂热与绝望的吟诵仿佛有无数声音正在同步进行着某个古老而亵渎的仪式。
李长乐感觉自己的大脑像被放在滚油中煎炸每一次呼吸都吸入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和疯狂的精神污染。
他只能死死固守意识深处那点冰冷的清明那是复仇的执念是阻止灾难的责任也是“隼”用生命传递的最后警示。
周胖子的状态同样糟糕他脸色惨白汗水混合着血污不断从额角滑落但他端着从“隼”那里接过的狙击步枪眼神依旧凶悍如受伤的孤狼每一步都踏得异常坚定。
管道开始倾斜向上前方隐约传来了更加明亮、却同样令人不适的幽蓝色光芒以及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震动。
两人对视一眼知道终点近了。
他们放轻脚步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靠近管道尽头。
那里是一个巨大的、敞开的圆形出口外面似乎连接着一个极其广阔的空间。
周胖子示意李长乐留在管道内警戒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用狙击镜观察外部情况。
只看了一眼他的呼吸便骤然停滞瞳孔猛地收缩。
李长乐透过缝隙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瞬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几乎冻结了他的血液。
管道出口位于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球形空间的侧壁高处。
这个空间的规模堪比一座体育场穹顶高耸没入幽暗。
空间的中心并非预想中的复杂控制台或仪器而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暗红色有机脉络和闪烁的幽蓝能量导管缠绕构成的……“卵”?或者说一个正在搏动的“心脏”? 它悬浮在半空缓慢地旋转着每一次搏动都引得整个空间随之震动散发出令人灵魂战栗的能量波动。
那无疑就是“赫尔海姆源点”的核心显化!与之前在声呐上看到的“空洞”不同此刻它仿佛被某种力量激活显露出了其狂暴而充满生命力(如果那能称之为生命)的一面。
而在这个巨大“心脏”的下方环绕着一圈由某种黑色晶体构筑的环形平台。
平台上站立着数十个身影。
他们穿着统一的、带有“破碎之眼”标志——那撕裂流血独眼图案——的暗红色长袍兜帽遮住了他们的面容只能看到他们高举的双手和口中发出的、与空间中回荡的吟诵同步的、非人的祷文。
他们的身体随着吟诵微微摇摆仿佛在进行着某种狂热的舞蹈。
在这些“破碎之眼”成员的外围则是一些穿着“基金会”制式作战服、全副武装的士兵他们警惕地守卫着平台的各个入口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冷光。
苏婷赫然站在其中她已经卸去了警官的伪装换上了一身贴合的“基金会”高级官员的制服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兴奋、贪婪与一丝不易察觉恐惧的扭曲表情。
她正通过通讯器低声下达着指令目光时不时瞥向中央那搏动的“心脏”眼神炽热。
然而最让李长乐和周胖子心神剧震的是在那环形平台的正中央最靠近“心脏”的位置竖立着三个如同十字架般的金属结构! 左侧的架子上禁锢着一个他们绝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卡米拉·瓦格纳!她低垂着头灰白的头发散乱似乎陷入了昏迷但微微起伏的胸口表明她还活着! 右侧的架子上绑着的则是……老陈!“破壁人”的技术专家周胖子的老搭档!他同样昏迷不醒脸上带着伤痕。
而中间的那个架子……是空的。
但在那个空架子的正前方平台的地面上铭刻着一个复杂无比、与罗曼诺夫临死前划下的符号同源、但更加完整和庞大的法阵。
法阵的线条由暗红色的、仿佛活性的能量流淌勾勒其核心节点正好对应着那个空架子的位置。
无需任何解释李长乐和周胖子瞬间明白了。
那个空架子是为李长乐准备的。
“钥匙”就位仪式方能最终完成。
他们要用卡米拉和老陈作为某种“锚点”或“放大器”用李长乐这把“钥匙”强行撬开“源点”最后的屏障完成那所谓的“升华”或“释放”! “妈的……这群疯子……”周胖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握着狙击步枪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他看到卡米拉和老陈还活着心中稍定但眼前的局势恶劣到了极点。
敌方人数众多戒备森严而且身处对方的主场。
“胖子……”李长乐的声音在周胖子耳边响起异常平静“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仪式上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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