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摸过了一个小时日头已经爬到了头顶林间的光斑透过叶隙晃得人眼晕。
冬日暖阳懒懒爬过山脊正悬在中天明亮但虚透阳光吝啬地洒下一点温度丝毫未曾穿透南方冬日山林骨髓里的阴冷。
时间恰好是午后两点整空气却似凝滞的铅块沉沉压伏在每一片枯叶与低垂的草尖上。
空气里的寒意深入骨髓刺得每一寸肌肤都在微微颤抖。
这片山林沉默、凝固仿佛任何细微声响都会撕开一个不可测的裂隙。
起初是几缕微风卷着草叶的气息掠过断崖紧接着不远处的栎树林里突然炸起一阵扑棱棱的响动——先是几只飞鸟惊叫着冲天而起翅膀拍打的声音像抖落一地碎银紧随其后的是成群的麻雀、斑鸠黑压压一片撞开枝叶叽叽喳喳的惊叫声里裹着显而易见的慌乱一路朝着三人设伏的土坡方向涌来。
“来了。
”江奔宇趴在土坡的凹坑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气枪的木质枪托枪托被汗水浸得发亮。
他侧耳听着飞鸟的嘈杂声里隐约混着更沉的动静——是枯枝被踩断的脆响是泥土被翻动的闷声还有……断断续续的枪声像远处闷雷似的滚过来一声又一声间隔越来越短。
几乎是同时更远处——依稀听闻在凝滞的空气那头枪声猛然撕裂而来短促的爆响“砰——砰——”一响接一响地敲打在悬崖顶三个人的心上连呼吸也跟着急促紊乱。
江奔宇和身旁的覃龙、何虎飞快对视了一眼各自眸子深处有什么东西瞬间被点燃——不再是试探的小小火星分明已是猎捕临近时焚身的灼热烈焰。
时间在此刻被拉得漫长黏稠煎熬着每分每秒。
覃龙百无聊赖目光粘附在脚边一队搬运碎屑的黑色蚂蚁身上眼神里是近乎焦渴的专注似在默数着它们细小的行进节律借此把耳朵拉成一张绷得透明欲裂的弓; 何虎则将脸埋进枯草手指漫无目的地捻动着一截坚韧的草茎在掌心反复勒出浅白的印痕又消褪; 江奔宇紧握着手中的气枪一遍又一遍抚摸枪身冰冷的金属犹如抚过爱人熟睡的脸庞——食指每一次的触碰都沾满了无声的决心和微颤的焦灼。
覃龙蹲在他左侧手里的枪稳稳架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眼睛眯成一条缝死死盯着前方二十米外的灌木丛。
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道:“听着不像咱们的人倒像是惊了群的。
” 何虎在右边正往弹仓里压子弹黄铜子弹碰撞的轻响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管他是谁惊的只要猎物进了套就是咱们的。
”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手指把最后一颗子弹按进弹仓咔哒一声合上动作干净利落。
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按捺不住的兴奋。
江奔宇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重新检查起手里的枪:拉栓看了眼膛线又摸了摸枪口确认没有灰尘;旁边铺着块军绿色帆布上面整齐码着六个弹匣每个弹匣都灌满了铅弹边缘用红绳捆了圈方便快速抽取。
覃龙和何虎也没闲着一个在调整瞄准镜的焦距一个个套脚绳陷阱——那是他们花了三个小时时间布下的“口袋阵”外围是松垮的套脚绳能让冲在前面的猎物放松警惕往里走才是真正的死结一旦踩中越挣扎收得越紧。
“重复一遍” 江奔宇的声音陡然响起低低地沉在三人围聚的空气里像一把快刀切开凝滞的时空“等会儿冲过来的优先打没被套住的。
那些玩意儿野得很没被套住的跑起来比狗还快放跑了就是麻烦。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被套住的也别大意先捡体型大的打——肉多划算。
”这每一个字都在冬日的寂静里碾过沉重的辙印。
覃龙无声地点了一下头目光重新投向下方那片可能涌出死亡的丛林; 何虎的喉咙深处闷闷滚过一声“明白”腮边的肌肉咬得死紧指骨捏得发白目光如钉子般刺穿前方枯黄摇晃的草丛。
仓惶纷乱的蹄声骤然炸响由远及近。
先是闷雷似的滚动搅动着地面的枯枝碎石接着便清晰地落在耳际——一片惊慌的铁蹄正狠狠践踏着大地踏碎了森林漫长屏住的气息。
坡前的丛莽剧烈抖动枯枝摇晃呻吟仿佛被无形的狂风攥住、蹂躏、撕裂!一道乌黑的洪流从林莽的豁口里汹涌而出势不可挡地撞向了陡坡前方——一群野猪如同失控的黑色岩浆般喷涌而出! “来了!”何虎低喝一声猛地屏住了呼吸。
最先露头的是个半大的野猪崽灰黑色的皮毛上沾着草屑小短腿跑得打颤嘴里还哼哼唧唧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撵着。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野猪从林子里涌出来有壮实的母野猪肚子圆滚滚的跑起来一晃一晃;也有半大的公猪獠牙刚冒出个尖却已经带着股蛮横劲儿。
它们挤挤搡搡慌不择路显然是被后面的动静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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